作者:李青凡
沈光武,宣城人。原为民国末期安徽省第六行政区芜湖专区末代专员兼区保安司令,他是皖籍新桂系军界中不多见的红头人物。在他27年的军旅生涯中,的确蹈罪非浅。然而,1949年5月3日却毅然于高淳率部投诚。笔者现将他投诚经过及其逸闻片断,略述于后。
一
沈光武,名世寿,又字平甫,少将军阶。1896年生于原宣城孙沈村镇小黾山一个农民家庭。24岁在北京中国大学毕业,当时京、津、沪学生罢课、商人罢市和工人罢工的三罢浪潮,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当时数字)土地上汹涌澎湃,奋激的社会时代,激进的思想,冲开了他旧模式的思维空间。于是,他愤然投笔,从戎北京北苑军士教导团和北京讲武学堂,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他先后在国民第二军、第五军、第七军和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任见习军官团副,中校参谋和少将参军。并五次邻任司令和两次充当专员,这在新桂系军界中,确是一位佼佼者。
抗战第二年,沈光武受任第二挺进队司令,当时国内时势严峻,抗日烽火遍地燃烧,可日、蒋、汪伪合流魔世,国民党“溶共、防共、限共、反共”和“限制异党活动办法”仍纷纷出笼,内战风云把人民逼迫到绝命地步,这对一个热血青年和出身于农民家庭沈光武来说,这种“万家墨面”的见闻情况,不得不引起深思。1941年秋,他受命与189师并肩在湖北浠水和河南将军山两地与人民解放军交战败北后,“上峰”因他有“通共嫌疑”被卸职闲居,这时他只得蹬芒鞋,穿布衣,过着五年的穷困潦倒的生活。1946年春,他“挈妇将雏”,回原籍宣城。
1948年,他出任宣城在乡军管会会长和姑山乡自治委员会主任,这是个征派勒索,诛求无厌的“肥缺”,然而,他虽兼身数职,但在地方尚无民怨。直到今天家乡长者们的舆论,也是如此。
二
1949年4月13日,沈光武受省主席张义纯手令,出任安徽省第六行政区芜湖专区督察专员兼区保安司令。他曾想到这是蒋家王朝一个末代专员,然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任了。话说到这里倒也有个补笔,即沈光武是怎样谋上芜湖专员和司令呢?据他养女郭梦之的材料说,是省主席张义纯授委的。原民国末繁昌县长俞步骐的材料说,是前安徽省主席夏威派任的。其实,沈自入北苑军士教导团和北京讲武堂毕业后,先后在国民军第二、五、七军和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任少将参军和司令时,曾与夏、张相识并共事,官阶相当。1948年张义纯出任皖南行署主任时,沈光武任宣城在乡军管会会长,他们在风雨萍逢的频频交往中,对沈衔印专员自然在情理之中。沈4月22日到芜湖任职,前任专员黄剑民看到蒋家王朝“金陵王气黯然收”的败残局面,藉事出逃杭州,连个专员大印也茫然无着。沈到任又发觉芜湖江防主力20军军长杨干才率部向浙江方面运动,更使他捶胸顿足,懊悔也来不及了。然而,他毕竟惦记着早年在国民七军战友而现时省主席张义纯的“万一叮咛”——可向浙江开化和江西婺源方面撤退和集中。江北炮声隆隆,惊人心弦;芜湖市民攒动异常,这时急得热锅上蚂蚁的沈光武满肚子计策就是拿不出主意,他与付司令保安团长袁岱(广西人)斟酌再三,只得走为上计,向浙江开化撤退待命。二十三日夜,沈、袁率领部属总计兵员不上300人,只好负命南逃。第二天溃逃到宣城、当涂交界的黄池镇时,召集原驻宣城两河镇的区保安团一个营、宣城自卫队一个连和芜湖警察队百余人,汇集千人大队以日行五十里速度麕集到宣城、高淳交接地带狸头桥镇休整,准备渡过固城湖,踅向高淳方面逃逸。
4月25日下午,奉命接管高淳县城的中共地方领导班子成员,在县委书记程中、县长刘荣光、付县长王易达领导下,以小甘村进入县城刚一小时,就有原国民党高淳县长张鼎通过伪县商会会长陈安愚向中共高淳县委报告说,原国民党安徽芜湖专区专员沈光武兼区保安司令和付司令兼保安团长袁岱率约两个团兵力几千人抵县城以南五华里处的湖口头一带。县委当即一面对陈、张进行正面教育。着令其身带《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前与沈部联系,并着令沈部就地待命,不准进城,不准骚扰百姓,派代表来谈判;一面与我正在进击的中国人民解放军27团1营取得联系作围歼沈部战斗准备。
5月3日沈、袁来谈判时,在我县委书记程中、县长刘荣光、公安局长减升斋、警7旅20团2营营长钱志龙等同志敦促教育下,沈当即表态投诚。沈、袁并联名写出手令,命属部全部缴械,共交出长、短枪800余枝。各类子弹30,000发。各种枪弹、手榴弹百余颗(枚)。投诚人员除部分发足路费、给证明回家外,尚有522人补充了人民解放军警7旅。当天晚上还宴请了沈光武与袁岱等人。沈光武也于当晚带其小老婆和几个随同人员离开高淳县城,回原籍宣城县沈村镇。次日,袁岱被送至镇江军分区。三日后,又用车将袁岱送至苏南军分区学习。后袁随军进击大西南,便留在广西省政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