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长鸣,江潮欢腾。当大轮缓缓驶进日夜繁忙的芜湖港码头时,旅客们可以看到沿江壁立的防水墙。它高四米,宽约一米,从中江塔下延伸到陶家沟老火车站,全长约二公里,陆上开有闸门,堤下设有泄洪涵道。防水墙自一九五四年建筑以来,多次抗御了洪水,保证了芜湖汛期的安全,被人称为芜湖的“水上长城”。

  芜湖襟江带河,地势低洼,历来常遭洪水灾害,真是“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水患不已。据地方志书不完全的记载,从元代元贞元年(一二九五年)至清代宣统三年(一九一一年)的六百多年中,共发生大水灾三十二次,平均二十年一次,从一九一一年至一九四九年芜湖解放前,近四十年中平均七年发生一次大水灾。其中以一九三一年水灾损失巨大,上万户倾家荡产,一向繁荣的米市凋零破落,奸商囤积居奇,官僚买办乘机大发横财,拨弄得物价飞涨,民不聊生。饥民被逼抢米,反动军警则加以血腥弹压。在那灾难深重的旧社会,人们除了诅咒自然灾害之外,只好忍受折磨,哀叹“命苦”。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四日,芜湖解放。新旧社会两重天,人民自有回天力。在党的领导下,芜湖人民显示了战胜洪水灾害的无穷力量,昔日的惨剧再也不会重演了。一九五四年芜湖遭受了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水的袭击。从五月五日起,在不到七十天的时间里,降雨九百二十六毫米,占年平均降雨量一千二百毫米的四分之三以上,五月中旬以后,江河水位直线上升。一度高达十三点零八米(芜湖长江段危险水位是十一点八七米)。七月中旬以后持续水位十二点八六米,比一九三一年最高水位还高出一米。市区水覆面积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水深平均二米,主要街道中山路和环陶塘马路,可以行驶木船;郊区农田淹没百分之九十五点六;倒塌房屋四万余间;流入市区的外来灾民有四万人。

  面临这一场特大洪灾,党和政府领导全市人民展开了大规模的抗洪救灾斗争。全市的工厂、企业、机关、学校、街道都成立了防汛指挥机构,组织了防洪抢险队,投入了抢险地段,共出动二十七万多人次,新筑和加高圩堤九十余华里,转移了价值二、三千万元的物资,确保了新芜区、大砻坊一带人烟稠密地区的安全,使水上码头对外畅通无阻。

  当时有十九个工厂处在洪水包围之中。职工们提出了“防汛生产两不误”的口号,一面夜以继日地与洪水搏斗,筑堤护厂,一面坚持生产。中山桥南头的榨油厂,职工们乘船上下班,抢险队干脆吃、住在厂里,加固堤防,堵塞漏缝缺口。堤外水高于菜籽仓库,机器照常轰鸣,烟囱昼夜冒烟,在一片汪洋的水面上散发出扑鼻的菜油香味,保证了本市和其他地区人民食油和副食品用油的供应,被人们誉为“铜墙铁壁的榨油厂”。几家碾米、制粉厂也同样在洪水围困中坚持产生,保证了粮食和食品的正常供应。与此同时,商业战线的职工,也分外忙碌,他们一面在群众迁居地区设立供应点,一面安排船只进行水上供应,做到群众在哪里,供应到哪里,还从外地采购了大批的新鲜蔬菜、猪肉、禽蛋、鱼虾和罐头食品,所有这一切,保证了市场供应和物价稳定。

  人民政府还拨出专款,为本市和外地流入的受灾户近十万人,在高地搭盖了临时住房,对生活困难户发放救济款、失业补助、以工代赈金共计七万一千元。卫生措施也紧步跟上,每天有六十六个救护小组和防疫队,在堤段和取土工地以及居民区进行救护、医疗和消毒。十二个临时诊所免费为灾民医疗五万六千多人次,有效地控制了流行病,为了保证妇幼安全,身背保健箱的医护人员登门访视、检查、接生。她们使水患中诞生的婴儿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污浊的洪水而是党的温暖阳光。

  泛滥四个月的洪水终于被战退了。人们开始重建家园。为了一劳永逸地制服洪水灾害,人民政府决定兴建工程浩大的防水墙和堤坝。

  公营建筑公司(现在市第一建筑公司)的工人们是建造防水墙的主力部队,全市三千多名搬运工人担任了艰巨的运土任务,成千上万的农民、石工、学生、干部和部队指战员也都动员起来,为修筑堤坝出力流汗。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一座不亚于小赭山的薛家山被搬走,筑成了沿江的堤埂。人们称赞防水墙和沿江堤坝是“三尺墙头能走马,沿江大堤能开车。”它多次经受了洪水考验而岿然不动,无愧于“水上长城”的美称。

  昔日旧县城雉堞不高,洪水一来动辄从南门城墙漫过,全城浸在水里。如今有了“水上长城”和江河堤坝的捍卫,历史上那种灾民遍野、啼饥号寒的惨象再也不会出现。芜湖数十万人民用汗水凝结的铜墙铁壁,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的见证。